文 陶凯龙 炊烟袅袅升起,在一望无际的深绿色原野深处。 红日冉冉升起,在北方的草原之端。
你站在乡村小路的高处,远眺,望着,瞬间,金色的阳光倾洒下来,在每一个角落。 而你,潸然泪下。 岁月在你的脸上、身躯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印记有幸福的往事,那些美好的、不堪的甚至难以回首的过去,还有现在感触到的病痛。 离乡数十载,如今归来。 或许,有着“小少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摧”的感慨,那山、那水依然,而人非以往。 你是草原的儿女,是的。 从那一声洪亮的啼哭,注定与这方水土这方人结下不解之缘。 从那陌生的面孔熟悉乃至感知血缘的亲情,造就了你,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都能够成就一番传奇,至少在内心深处,不甘于平庸的呐喊,促使自己前行,也许流浪远方或是守望这片田园。 于是,少年的你,决绝的背起离乡的行囊,头也不回的走向远方。 而身后是双亲的深情而悲切的呼唤和悠扬的唢呐声…… 世间的苦犹如过往的路,总是连绵不断。 看不到尽头的山梁,迷茫、彷徨甚至泪水相伴,孤独和寂寞跟随着左右,不离不弃的,前路何在? 翻过山岭,回首远望,那一串串足迹,深深浅浅却明晰踏实,有自己的路,也有别人的路,那时岁月吧? 美丽的风景总是短暂,正如风雨。 而你度过的是一个又一个被称为平凡的日子,是的,日子。 紧盯着时钟,不停歇的时针分针带走的是生命中被称为时间的东西。 你立业、成家,如常人般。 仔细想品味生活,才发现孩童已经老矣,成为暮年。 你变得怀旧,变得容易感叹和感慨,身骨亦不似青年健硕。 有些事,仿佛在昨天,正如有些人一直以为来日方长即为永恒,殊不知今朝一别,一生了断。 再见,有时会再也不见,毕竟,生命都有不堪一击的脆弱。 与浩浩乾坤、大千世界相比,我们实在太过渺小,甚至一生不如一段浪花的刹那,壮烈的芳华。 你说累了,想回到原点。 于是,在北方几千公里的原野上,那埋葬着祖先的草原河畔,细细如丝的炊烟沁入心脾,带着你找到来时的路,拾捡灵魂。 你归来了,迷途知返,看透世事亦是一种累或者是悲哀,当你对世界不再好奇,不再坚持某种信念,懂得人情世故,可悲的便来临,因为迷途的孩子最渴望就是家的温馨。 对着腾格里,你可以喃喃诉说、大哭一场、仰天长啸或者默默的站立。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飘,那一朵朵白云似马儿奔跑,在天幕上自由的奋蹄。 你多想自由飞翔? 原野包围的村庄里,老屋透着那一丝悲凉,久无人居住的、曾经的家因为没有人而没有了生气和灵气,想想亦是神奇,那几方木、一些泥坯和三棱草就组成了房屋,我们的家。 曾经的团圆,似乎在眼前,不远之处,却又不可触及。 曲终人散,家自然荡然无存。 村外的一座座荒冢似乎好久无人拜祭,人活一世如草木一秋,百年后谁会记得谁? 你的归来,一如当年般,小住便离开? 你沉沉的说,不再离开。 一如当年般决绝。 你缓缓的躺在这片原野里,慢慢的,化成了泥,长满了草,与这方水土融为一体,无法分辨更无法分开。 而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唢呐声……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有一个翩翩少年,穿着一袭长白袍,在这片草原的某个角落,唱着古老的歌谣,正如你当年…… (责任编辑:梦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