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媒联盟 讯:(通讯员 徐绘然)表弟是90后,长在皇城根儿下,浑身透着懒散和漫不经心。18岁那年,表弟考上了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全家人激昂亢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于一个有着“军人”情节的家庭,第四军医大意味着父辈们终极梦想的实现,意外的是,表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大家沉醉在他给圆的这个梦时,唯有他像个局外人,一直沉默。长辈们用“好男儿志在四方”的句子安慰他,他却不受用。对他来说,西安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从未离开过四九城半步的少年惶恐着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新生活的开始以牺牲熟悉的成长环境为代价,18岁的他怎么也想不通。 初到学校的日子,对他而言简直糟糕透顶,乍过上军旅生活,对一向自由散漫的他就像是套上了佛法无边的金箍,虽不情愿但却也不得违抗半分,所有人都要随时随地注意风纪,保持集体行动一致,没有例外。好在他性格中的漫不经心和粗枝大叶帮了大忙,让他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并很快与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打成一片。 22岁,大学毕业的他被分配到西北边陲的连队当上了军医,意料之中,他的情绪一度坏到极点,甚至与家人也不联络,将自己关了起来。新兵集训,管你是带着军衔来的大学毕业生还是刚招招兵入伍的村里娃,所有人都要种地、种菜、喂猪、喂骆驼,没有冲水马桶,没有网络,表弟所面对的挑战和环境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我打电话过去本来想安慰,结果听到电话那头他语噎哽塞,两个人只好一起对着电话沉默…… 不忍看他如此消极,于是,我下决心趁着假期去看望他,翻过高山、越过沙漠,终于到了离驻地还有300多公里的镇子,这里已经是离他连队最近的地方了,表弟早已在此等候,黑了,瘦了,说自打知道我要来就天天兴奋的不行。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想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起到这个地方旅游,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啊,绵绵无尽,车启车停,景色一致,偶见零星的羊和骆驼,不见人影,若不是亲身体验了这苍茫天地,我想我不会像现在这样体谅他的苦楚和郁郁寡欢。到连队的时候已接近傍晚,夕阳的余晖打在这个孤零零的连队上,使它越发显得孤寂,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眼前尽是飞沙走石,没风的时候,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表弟带我参观他的医务室、猪圈和菜地,向他的战友介绍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看着他井井有条的生活,和越来越成熟的处事方式,我心里安慰许多,有些担心看来是多余了,他到底还是长大了。夜里,我们一起仰望星空,长这么大,我头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这片浩瀚的星河,布满整个苍穹,映衬着空旷的四野,在月光的映衬下,我们肩并肩席地而坐,聊过去,聊未来,或笑作一团或静静发呆。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情愿表弟顺着自己的意思上自己想上的大学,不要按着家长设定好的路线走,不用完成父辈们不曾实现的心愿,过他自己想过的人生,可时光无法倒流也不能复制,人生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挫折或痛苦总会来到我们面前,或早或晚。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如何学会开解自己,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加坦然,只要有心,眼前的不如意总会过去,生活会将快乐加倍补偿,而最终打开心结的只有自己,毕竟成长是属于自己的一段修行,我们走的都是单行道。 纵然我心里尽是不舍和难过,可分别终归是来到了,只能用下次如果还有机会再来这种话安慰自己和他。他说:姐,你知道吗?之前也来了一个北京的孩子,一下车就受不了了,死活哭着嚷着要退伍回家。从他骄傲的神情中,我知道他也在努力,调整自己适应环境,我也知道岁月终究会锻造出他“胡杨的意志、骆驼的精神,草原的胸怀,大漠的品格”。 我期待着,并且深信不疑…… (责任编辑:海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