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媒联盟 据 西北翰墨网 讯:张山的书法艺术,有着明显的传统特色。从中可以看出颜体之雄浑,柳体之俊秀,欧体之严谨,汉隶之韵致,这是他长期学习古人的必然结果。他崇尚清代著名书法家傅山“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的艺术原则,将古人对汉字书法的共同理解忠实地保存在自己的作品中。然而,他师古而不泥古,从师而不拘于师。他认为一味临摹是工匠的营生,对于艺术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把前人的经验化作自己的基本功,由此出发,刻意求索,自出机杼,逐渐形成了雄健豪迈、意态丰硕、精妙俊逸、严谨疏朗,小巧、秀媚、方圆、规矩中呈现古拙真率之大气的个人风格。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严谨与生动结合,质朴与大气同在 张山书法的严谨,集中体现在其楷书之中。二十多年的艺术修炼,使其楷书无论用笔、结体都有十分严肃的程式。其体势方中见长,笔力劲健,笔法圆润,含篆隶而不留痕迹,自然安详,意态丰硕。而且严谨中见生动,寓变化于规矩之中。他精心仿写的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王羲之《黄庭经》、三国钟繇《荐直季表》便是其中的代表作。这些作品富含欧体、王体之遗风,但更多地表现了张山个人驾驭楷书的功力及深藏于书法艺术中的节奏与韵味。
楷书的深厚功力为其行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其行书达到了字里金生、行间玉润、质朴典雅而又大气磅礴的艺术境界。如书联“说剑增慷慨,琢玉思坚贞”,“量闳识真富,德大寿能高”,“时雨光万物,大云庇九州”等都是在借鉴古人笔墨法则中,形成自己艺术特色的代表之作。他之所以能将严谨、生动、质朴、大气融为一体,是因为在完成这类作品过程中以先贤为鉴,以功力为基础,始终赋予笔和纸一种强烈的艺术激情,以笔为载体,将激情倾注在纸上,最后成就为有生命的、活灵活现的、充分表现中华民族博大、威武、坚毅本质和作者思想、情趣,所见、所思、所歌、所叹,浸透骨气、有血有肉的艺术品。 1995年,张山的父亲离开人世。在那杜鹃泣血的日子里,张山将对父亲的无限感情倾注笔端,一笔写到泪,两笔写到血,三笔写到骨,化悲为力,创作了诸如《修成淑德,惠及子孙》、《张公墓志铭》、《天地正气》、《赤壁怀古》、《满江红》等一大批作品。这些作品是血泪的结晶,焦肺枯肝、抽肠裂膈之作,是人间真情的结晶。与此同类但气质相异的行楷,如书联“不贪于利养唯乐佛菩提,一心求佛智专精无异念”等则借鉴僧人、儒人之笔、之意,温文尔雅,端庄秀丽,笔法精美,情趣惟妙惟肖。在运笔上追求平和,保持心态寂静,笔画一丝不苟,真有些“气衰不敢高声语”之感。楷书、行书和行楷,是张山书法艺术的基础,严谨是其作风,生动是其内涵,质朴是其本色,大气是其灵魂。而四者的结合,则表现了艺术家的风度情操和襟怀,欣赏这些作品,能够使人进入一种风和日丽而万物郁郁葱葱的境界,在这种境界里得到艺术的陶冶与思想的升华。
2. 古拙与俊秀共存,内容与形式统一 张山的书法以点线表达艺术感情,而艺术感情的产生往往来源于作品内容与艺术家内心体验的共鸣。当一定的艺术氛围和艺术家的审美感觉与作品内容发生感情碰撞时,一件富于生命力的艺术作品便产生了。如行书对联“群贤登书山,神龙戏墨海”,就是在这种感情碰撞的氛围中产生的。诗句强烈的进取内容,激起作者强烈的创造欲望,未等干涩的毛笔在水中完全泡开,艺术家便浑身运足了气,经过短时间的入静,内气通过肩、肘、腕、指,变成了千钧之力,而这力量一下贯注笔端,调动大笔作风驰电掣般的运动,“群贤”二字便跃然纸上,奇特的效果随之产生。这种效果的出现更激起作者创造的激情,平时没有的艺术灵感全被调动出来,满腔的书写欲望亟待表现,于是,“登”字一点原应放在中间,突发的灵感使其右偏,下竖取斜势,得平衡效果,到下联,已成竹在胸,“墨”字笔墨一下浓起来,中竖偏左,留出很大的想象空间,并与“神”字相呼应,无拘无束,任意挥洒,一气呵成。整幅作品正如苏轼诗所言:“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出现了强烈的动感和无穷的变化,将“登书山”、“戏墨海”的境界与理想一下表现出来,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统一。巨幅行草《孙子兵法》也是如此,作者为孙子揭示的战争规律所激励,运全身的气力于笔端,浓墨重彩,飞笔如神,将战场上万马奔腾、风吹石动、折戟沉沙、刀光剑影的景象和勇士们叱咤风云、血染河山、马革裹尸、壮怀激烈的威武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通篇如蜀人蒋贻恭所言:“应有鬼神看下笔,岂无风雨助成形”,“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妙趣横生。而“枯藤老树昏鸦”则充分利用汉字的象形功能,将“藤”、“树”写得枝老杈干,将“昏鸦”写得哀痛凄苦,将“桥”“水”写得悲凉苍远,将“风”“马”写得瘦骨嶙峋,将“夕阳”写得如火如血,将“断肠人”写得天涯无助、肝胆俱裂,整幅作品悲壮而苍凉,古拙而俊秀,“怪石奔秋涧,寒藤挂古松”(唐·韩),使诗词原有的内涵得到了进一步升华。如果说楷书、行楷表现了张山性格感情平和、严谨的一面,那么,草书、行草则充分表现了他壮怀激烈的情感和风格。虽然这种风格在表现形式上风驰电掣,行云流水,但笔画的精细变化与运笔的藏露互见,侧笔的取势,顿挫提按,使转的运用,字形的大小差参,结字的疏密斜正,都恰到好处,字字有交待,行行见功夫,从而把古拙与俊秀,内容与形式辩证地统一起来。
3. 偶然中蕴含必然,变化中突出主题 汉字源于形象,原本通过形象表达思想。经过几千年的演化,汉字成为今天的方块符号。但万变不离其宗,其形象性往往在书法艺术中得以回归。毛笔书写汉字,不仅常常整体回归于形,而且在不少场合,笔画自身也可回归为具有深刻艺术内涵的形象。张山的书法,常常于偶然中出现鬼差神使的象形效果,并在某种程度上暗合了几千年华夏文明的深刻哲理,其榜书“福”字便是典型的范例。1998年,张山为老母亲书写一幅“福”字,像往常一样,他凝神、运气,饱蘸浓墨,一刹那,斗大的福字便跃然红宣。当他落完款注,用毕画印,回头端详时,奇特的效果令他目瞪口呆,原来,这“福”字的顶头,俨然显现出一对典型的乡间老农夫妻,老头居左,秃头、瘦高而清癯,用饱经沧桑的浑浊眼神深情地注视着对面的老伴;老伴头顶方巾,细长的方巾系于脖颈,手捧一缕棉线,一边清理,一边低头仔细倾听着老头关于岁月沧桑的叙述,并不时唠几句生活的艰辛及人生的絮语。老头对老太太的纯朴情感跃然纸上;老太太对老头的尊敬、照顾入木三分。一对饱经岁月沧桑的乡间老人经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偕手走到白头,尽管仍然是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毕竟平平安安、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地走了过来。如今,他们粮满仓,油满缸,丰衣足食,儿孙满堂,什么叫福?这就是福!这就是几千年中华文化中普通老百姓对“福”字的最精辟的诠释,它揭示了福字的真谛,洞见了福字的精髓,说尽了福字所内涵、所处延的全部故事和真理,找到了中华文明的源头及这一文明的历史走势。一幅“福”字作品,如此的神奇,它出于偶然,其实是必然的。福字写法的最高境界本该如此,谁能说张山的偶然所得不是他长期艺术积累的必然结果呢?而这种必然性的证明不在于福字孤单的一例,张山的榜书“寿”字竟也是鬼差神使般地出现了类似的奇特效果。细看“寿”字的顶头,静静地蹲着一带甲的武士,他是秦始皇留传于今的兵马俑,正向世人诉说着秦王朝文治武功的两千年悠悠历史。两千年,相对于历史也许弹指一挥,但对于人,却是无限的岁月,无限岁月谓之“寿”。可见,此作品也从另一个侧面为“寿”字作出了恰如其分的注释。
《福》 张 山 书
笔者曾亲眼目睹过张山在书法创作中出现的类似“福”、“寿”效果的奇特一幕,那是1998年12月7日,笔者的一位朋友从汉中专程到西安向张山求字。张山应邀写完,同行的司机也请求提一幅“平安归航”。张山饱蘸浓墨,一挥而就,司机突然高兴地跳起来,他指着“航”字让大家看,果然航字“舟”旁里面竟如驾驶室端坐了一位司机,伸长脖子全神贯注,目视前方,其谨慎驾驶之态,照章办事之神,注定了他每次出车都会“平安归航”,而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在场各位无不惊叹这神奇的艺术效果。这些作品的奇特效果都不是张山刻意雕琢的,而是偶然所得,正因为他并未人为地强求这种效果,才必然有这种奇特效果的问世。假若他一味猎奇,则绝对不会取得如此的艺术造化。东方哲学中偶然中蕴含必然的论断,在此得到进一步的印证。
张山的书法根植传统,且变化无穷。在各种艺术变化中,他始终注意把握好章法结构,处理好主与次的关系。如作品“琢玺”,词之本意“玺”为琢之对象,为主;琢是对玺之动作,为辅。故“琢”在作品中作淡化处理,而“玺”浓墨重彩。为什么“琢玺”?“琢”什么玺,一圈小字回答了主题,故“琢玺”二字居中,而小字注释居旁,主次分明,详略得当,整篇章法和谐,主题突出,给人以美的享受。在香港回归前夕,张山精心创作了一幅“回归图”,斗大的“归”字榜书居中,而以香港的百年历史作小行书提绕边上,既突出了中华民族企盼收回香港,香港一定会回到祖国怀抱的主题,又以历史诠释使主题得以深化。 将大千世界的普遍规律寓于偶然的笔画之中,在瞬息万变的笔墨世界集中突出作品的主题,是张山书法艺术的特色,它将张山书法艺术推向哲学,使作品中内涵或外延了无穷的智慧哲理,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和历史感悟,达到了新的艺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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